我的家庭真和氣？ ～家排學友分享～

by Iv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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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上家排課，每次上課，還是有不同的火花激盪心間。

老師重新帶一個，為期六周六堂課的家排。我是以舊學友，輔角的立場參加的。

老師要我們畫自己的家庭圖。像是公司組織圖，畫出以我為主，上下各一代(共三代)的家庭成員圖。

成員之間，可以用四種線條連結。

─ 直線條，代表一般關係

-- 虛線，代表疏離關係

─ 粗直線條，代表複雜、糾結情緒

vvv 鋸齒狀線條，代表極端情緒

父親是讓我又痛又恨的人，成年後花了好大力氣，將我對他的極端情緒逐漸整理、淡化。

重新要連結我與他，該用何種線條表示？

我畫了鋸齒線，又動手將線條畫粗。

再加條虛線？

老師的聲音，忽遠忽近的傳來：

「寫下自己18歲以前，對家人的詮釋，及對家人的姿態...」

18歲以前的我，抑鬱、憤恨、對窗外天空的自由，貪婪至渴。

就像隻囚鳥。

對家人的淡漠，是因為怕受傷。對愛的詮釋也變了調：愛是種權利交換的對等關係。

你對我好，我就得對你好；我這麼愛你，你怎可以愛別人？

處理完父親，再來連結母親。我又咬筆不動了。

如果說對父親感覺，是單一的、強烈的恨念，那我對母親，是剪不斷、理還亂的複雜感受。

父親從不認同我，所以我直接將他排除我人生外；而母親，同為女人，我理解她身為母親、老婆的委屈感受，母親念茲在茲的告訴我父親對她不好，我認同她、甚至比她更討厭父親，可是緊要關頭，她總是站在父親那邊，像是被志同道合的盟友背叛，狠狠踹我一腳。

背信的感覺理當讓我也討厭母親，然而她總是哭訴不得已。我該恨她、我無法恨她。

我細細畫下鋸齒狀連結，情願理解，上下起伏的鋸齒線，正如同我對母親的心情。

再來是弟。

我竟已無法回想，18歲以前，對他感覺如何。

弟因為公司輪班，沒有參加我的婚宴，我不以為杵。

多久沒見到他了？半年？一年？還是更久？

我不在意。

沒有大吵特吵、也沒有陳年舊恨，就是這樣，他不積極，我也無所謂。他的消息，總是會從哥、母親嘴裡傳來。知道他還活著，可以了。

所以畫上虛線。

哥哥？

關係比弟好一點、比母親單純點、比父親感情正常點，所以是一般直線。

這是我的家庭。

每個家庭都有各自問題、各自原罪要去背負。

老師說，問題就像洋蔥一樣，需要層層撥開。

撥開到最後，我的心就像根小芽，躺著，微微抽搐著。